（原文發(fā)表于12月5日，作者為ESPN的高級撰稿人Ramona Shelburne和Jamal Collier，文章內容不代表譯者觀點）

芝加哥奧黑爾國際機場的運營團隊知道如何處理積雪，該團隊擁有250多臺除雪設備，即使在最棘手的條件下也能為飛機清理出跑道，保證航班的正常起飛。公牛后衛(wèi)朗佐-鮑爾就是頂著一場暴風雪前往機場的，當天早些時候的小雨已經變成了雪，陣風接近20英里每小時，那是2023年2月16日的下午。

全明星周末期間，鮑爾決定飛往鹽湖城接受神經阻斷手術，以切斷穿透膝蓋的疼痛信號。他提前到達了機場，以便有充足的時間走到登機口。他做所有事情都需要花費額外的時間，爬樓梯、坐自動扶梯、過安檢站、搬運行李……

這次航班原定于晚上7點35分起飛，航程接近三個小時。不久前，鮑爾與其他乘客一起登機，但當空乘人員告知飛機出現(xiàn)機械故障后，他又走下了飛機。鮑爾留在登機口等待最新的消息，幾個小時過去了，他躺在奧黑爾冰冷、鋪著地毯的地板上，戴著耳機，試圖保持耐心。如果說漫長且令人沮喪的傷病康復之旅教會了他什么，那就是心煩意亂并不能讓你更快地到達目的地。

又過了幾個小時，鮑爾重新登上了飛機，希望芝加哥著名的除雪團隊能夠清理出一條跑道。又過了一個小時，空乘人員宣布飛機無法安全起飛，大家又走下了飛機。

第二天上午9點，航班終于起飛，而鮑爾并不在飛機上。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鮑爾告訴ESPN，“很慶幸當時沒有登機。”

鮑爾沒有飛往猶他州接受神經阻斷手術，而是改道前往洛杉磯制定新的治療計劃。他很想重新回到球場，但此時此刻，他有一個更簡單的目標：能遛遛狗，和女兒一起玩耍。

經過一年多的康復治療后，原本以為只是輕微膝傷的他卻離球場越來越遠。上下樓時，他的膝蓋仍然會刺痛，任何類似跑步的動作都讓他痛苦不堪。最令人擔憂的是，鮑爾最近一次的核磁共振檢查結果比他剛受傷時還要糟糕。

鮑爾的康復期本應不超過60天，但如今已經過去了400天。

“我確實接受了一次手術，他們把我的腿切開，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只是一次沒有任何目的的探索?！滨U爾談到2022年9月的一次手術時說?！鞍l(fā)生這種情況后，我覺得再也不能接受這種手術了。我需要設定一個目標，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并制定一個計劃。”

鮑爾已經接受了兩次手術、核磁共振檢查、藥物注射，以及長達數月的艱苦、痛苦、毫無成效的康復治療，膝關節(jié)的疼痛仍在持續(xù)。鮑爾知道自己需要一個全新的計劃，即使這意味著又要接受一次手術，甚至是NBA從來沒有球員嘗試過的手術，更不用說從這種手術中恢復過來了。

“我們嘗試了很多不同的方法。”鮑爾的骨科醫(yī)生Brian J.Cole告訴ESPN，“最后我們告訴鮑爾，聽著，你只剩下這些選擇了?！?/p>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strong>

讓鮑爾踏上NBA史無前例的1009天康復旅程的那場比賽毫不起眼。2022年1月12日，對陣勇士的比賽上半場，鮑爾在防守端全神貫注，在一次繞掩護中他感覺膝蓋卡住了。

這樣的事情在NBA賽場上經常發(fā)生。大多數情況下，球員都會在賽后敷上冰塊，第二天晚上繼續(xù)穿上球衣出戰(zhàn)。鮑爾甚至都沒有退出比賽，直到比賽第二節(jié)還剩四分鐘時，他在一次上籃得分后再次卡住了膝蓋，他才開始懷疑可能真的出了什么問題。

比賽結束后，鮑爾的面部表情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賽后甚至沒有記者問他是否受傷了。那場比賽的走向是扎克-拉文左膝受傷倒地后，當時以27勝12負領跑東部的公牛在主場以96比138慘敗給勇士。

那場比賽對公牛來說是一次現(xiàn)實的檢驗，在休賽期得到鮑爾、德羅贊和卡魯索之后，公牛在那個賽季的前半程讓人大吃一驚。當然，大勝公牛的勇士最終奪得了當年的總冠軍。

拉文告訴ESPN：“我不認為在他（鮑爾）倒下之前，你能完全了解到他有多聰明，對我們球隊有多重要。他幾乎就是球隊的黏合劑，他能讓一切進攻運轉起來。他和卡魯索在防守中不斷挑戰(zhàn)對手，讓我和德羅贊能夠輕松上場完成自己的任務。他幾乎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就能幫助我們創(chuàng)造出6-8分的得分機會?！?/p>

第二天，鮑爾因為左膝酸痛被排除在比賽之外，起初大家都認為這只是輕傷。但一周后，主教練多諾萬宣布球隊對鮑爾的治療計劃沒有效果，需要進一步檢查。次日，鮑爾被診斷為左膝骨挫傷和半月板輕度撕裂，需要進行關節(jié)鏡手術。預計的恢復時間為六到八周，正好能趕上季后賽。

六周后，公牛發(fā)布了一段視頻，記錄了鮑爾在球隊的訓練館里舉重和跑步。鮑爾在視頻中說道：“感覺還不錯……顯然，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我肯定想盡快回到球場上?！?/p>

不久之后，疼痛感開始蔓延至整個膝蓋。鮑爾試著在球場上沖刺，但膝蓋疼痛難忍。然后公牛的訓練人員讓他嘗試在跑道上跑步，還是很疼。他們減小運動幅度，又嘗試了高抬腿和原地起跳，疼痛感依然存在。

公牛的運動訓練師塞拉諾告訴ESPN：“他（鮑爾）可能可以堅持一天，堅持一周，但他的膝蓋一直在受傷，而且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

與此同時，公牛已經從東部令人意外的領頭羊跌落到了第六的位置。4月6日，公牛接受了現(xiàn)實，正式宣布鮑爾將缺席2021-22賽季剩余的所有比賽。

鮑爾說：“一開始，我想的是休養(yǎng)四到六周，然后回來打季后賽。我們有一支優(yōu)秀的團隊，我將有幾個星期的時間來恢復，做好準備，我會沒事的。賽季報銷前，我還在嘗試投籃等訓練，試圖讓我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我當時感覺不太對勁，我做了很多事情，但并沒有讓情況有任何好轉?！?/p>

4月28日，公牛在季后賽首輪被雄鹿淘汰出局后的第二天，也是鮑爾受傷三個多月后，他坐在賽季結束的媒體采訪席上沉默寡言。

鮑爾說他的膝蓋恢復處于停滯狀態(tài)。

2016-17賽季，朗佐-鮑爾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讀大一，籃球界開始了解他。鮑爾是控衛(wèi)方面的奇才，像魔術師約翰遜在Showtime時代的湖人那樣組織大學校隊的進攻。他是一個天生的贏家，帶領UCLA在萊克星頓擊敗了當時排名第一的肯塔基大學，創(chuàng)造了球隊自2007-08賽季以來的最佳戰(zhàn)績。

鮑爾的父親拉瓦爾是這一切的前沿和中心，確保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兒子有多么優(yōu)秀，以及是誰把他養(yǎng)大的。拉瓦爾和他的家庭成為了一種文化現(xiàn)象，他告訴所有愿意聽的人，他的兩個小兒子利安吉洛和拉梅洛也會成為NBA球員。

鮑爾兄弟們的母親蒂娜在賽季初就出現(xiàn)在UCLA的比賽現(xiàn)場，但除了在看臺上被攝像機捕捉到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然后，在2017年2月，蒂娜從場邊看臺上和公眾視野中突然消失了。這一事實在近一個月的時間里都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因為UCLA校隊是Pac-12比賽的重中之重，并且正在為NCAA錦標賽做準備。

表面上，18歲的朗佐-鮑爾沒有透露任何信息，但他的世界已經支離破碎。他的母親患上了嚴重的中風，需要做手術來緩解腦部壓力，以挽救生命。

“表弟在凌晨3點給我打電話，說‘你媽媽快死了’，”鮑爾近期透露，“我馬上就回家了，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和父親談過了，他說母親會沒事的，他會照顧好母親，讓我回去專心打球。”

此時距離瘋狂三月還有好幾天，NBA選秀大會將在六月份舉行。父親拉瓦爾為朗佐-鮑爾造的勢終于到了變現(xiàn)的時刻，鮑爾要做的就是將所有與籃球無關的事情拋諸腦后，這讓他感到心力交瘁。

“直到夏天回家，我才見到母親?！滨U爾說，“她一直都待在醫(yī)院里。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我回家就待了一天，然后就又被送了回來?！?/p>

鮑爾如今每天都和母親聊天，雖然她的右側身體和語言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功能，但已經好多了。

鮑爾說，正是因為有了母親，他才能在傷病和不確定的情況里堅持下來。也正是因為有了母親，無論多么痛苦和沮喪，他都不曾自暴自棄。

“我看到母親所經歷的事情，就會覺得，那比我要面對的事情還要糟糕十倍?！滨U爾說，“這讓我對事情有了正確的認識?！?/p>

球員天賦評估人員曾經懷疑過朗佐-鮑爾是否熱愛籃球這項運動，或者只是被父親訓練出了這種打球方式。有些人認為這是冷靜的決策能力，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這是缺乏激情。

自從全世界首次認識拉瓦爾-鮑爾和他三個打籃球的兒子以來，已經過去八年了。自從“BBB”品牌誕生以來，售價495美元的球鞋還真的賣出去一些了。

這是一個轟動一時的故事，拉瓦爾決心充分利用它。他讓一家人簽約，參加了Facebook制作的一檔真人秀節(jié)目“Ball in the Family”。拉瓦爾讓最小的兒子拉梅洛從高中退學后，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青少年籃球聯(lián)賽“Junior Basketball Association”。拉瓦爾建立了“BBB”品牌，推出了服裝系列、瓶裝水甚至是辣椒醬。

很難說拉瓦爾的終點在哪里，而朗佐-鮑爾的起點又在哪里？哪些部分是拉瓦爾的夢想，而哪些又是他兒子的夢想？

鮑爾兄弟們是否像拉瓦爾希望的那樣想成為NBA的職業(yè)球員？朗佐-鮑爾真的想穿“BBB”品牌的球鞋嗎？

“我從高中起就喜歡穿阿迪達斯，所以我原以為會走那條路?！崩首?鮑爾說，“但我猜，別人告訴我的并不是真實情況。我被告知沒有人愿意和我合作，所以我父親就讓我穿BBB品牌的球鞋，我說好吧?！?/p>

鮑爾表示，問題在于他父親在2017年NBA夏季聯(lián)賽上為他制作的第一雙鞋穿著并不舒服。

“那些鞋子就像是踢球穿的鞋?！滨U爾說。那年夏天鮑爾只穿了兩次BBB品牌的球鞋，他和他的經紀人Darren Moore去了拉斯維加斯的Foot Locker商店，為每場比賽買了一雙不同的高檔球鞋。鮑爾穿著AJ31、耐克的科比A.D.、阿迪達斯的哈登LS和安德瑪的庫里4各打了一場比賽，最終獲得了夏季聯(lián)賽的MVP。

最終，BBB與斯凱奇達成了生產球鞋的協(xié)議，鮑爾在整個新秀賽季都穿著這雙鞋。但鮑爾表示，他對這雙鞋也并不滿意，并認為這雙鞋可能是導致他在2018年1月新秀賽季第一次半月板損傷的原因。

“老實說，我覺得這肯定是有可能的，”鮑爾說，“在我開始穿上這些球鞋之前，我并沒有真正經歷過這樣的傷病。”

早在2018年，鮑爾就選擇了恢復時間最快的手術，希望在自己職業(yè)生涯的第一個賽季就能復出幫助湖人沖擊季后賽。對于一個沒有膝蓋傷病史的20歲年輕球員來說，這似乎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鮑爾缺席了15場比賽，在全明星周末后復出，但此時湖人已經落后西部第八8個勝場了。三月下旬徹底失去打進季后賽的希望后，湖人讓鮑爾缺席了剩余所有比賽。

回顧過去六年來左膝出現(xiàn)的所有問題，鮑爾說，他不知道在進入NBA之前，膝蓋深處是否已經出現(xiàn)了軟骨問題，這可能源于多年來在水泥地上打球以及在奇諾山州立公園進行的短跑訓練。

“我叔叔以前總是對我說‘你們在外面打太多球了’，因為我們在后院打得超級賣力，那是在水泥地上?！滨U爾說，“那至少得有15年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所有這一切，隨著時間的推移，對膝蓋不會有好處?！?/p>

鮑爾花了很多年的時間來思考這一切——室外球場、短跑訓練、球鞋……多年來，鮑爾一直在想為什么這一切會發(fā)生在他身上。不斷地質疑，不斷地懷疑……然而，在這么長的時間里，有一種情緒卻沒有滲透進來，那就是后悔。

鮑爾說：“我覺得，如果我沒有做那些事，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我。我們付出的所有努力，可能會帶來身體上的傷害，但那也造就了現(xiàn)在的我們?！?/p>

說到這里，任何人都不應該再懷疑，籃球究竟是鮑爾的夢想，還是他父親的夢想？鮑爾是否熱愛籃球，或者他只是按照父親訓練的方式在打球？

鮑爾說：“我一生都會熱愛籃球這項運動?！?/p>

科爾與鮑爾進行了交談?！?strong>告訴我你無法打球，我們可以談談這個手術。”科爾告訴鮑爾，“但如果你能上場比賽，我寧愿你忍著疼痛上場比賽，也不希望你經歷這個難以預料的手術。上帝不會讓你變得更糟，沒人知道這個手術是否有效，也沒人知道新的軟骨能維持多久。拜托，如果你能忍著疼痛打球，那就堅持下去。”

鮑爾回應道：“我做不到，我根本打不了球。”

于是，他們便有了答案。

“我希望我不必這樣做，但這是唯一的選擇，”鮑爾說，“我想很多人都不看好我，因為這是一個未知的手術。但歸根結底，我已經25歲了，所以我想這次就賭一把，投入進去，希望能有最好的結果。”

今年3月，鮑爾接受了未經驗證的軟骨置換手術。三個月后，公牛宣布鮑爾將缺席整個2023-24賽季。

女友羅塞爾和朋友摩爾一直陪著鮑爾，幫助他度過了最初的幾個月。他唯一可以做的活動就是使用連續(xù)被動運動機，該機器可以幫他移動膝蓋。其他一切活動都必須拄著拐杖或躺在床上進行。

摩爾說：“當他用那臺機器移動他的腿時，我肯定能感覺到他的精神在戰(zhàn)斗。就像他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但是這感覺糟透了，但是他不會放棄，會一直戰(zhàn)斗下去。”

“我告訴他：‘聽著，伙計，我們以前也經歷過低谷，但我們仍然能夠在糟糕的時刻創(chuàng)造和做出偉大的事情?！?/p>

摩爾提出了創(chuàng)辦播客節(jié)目作為發(fā)泄渠道的想法。幾個月來，他們一直在討論各種想法，誰應該和鮑爾一起制作播客，以及在還不清楚他能否恢復籃球生涯的情況下，這樣做是否正確。但鮑爾最終意識到，他其實有很多話要說。

就在鮑爾終于擺脫了過去隨處可見的攝像機和人們對他的關注時，他推出了自己的播客，談論他生活中的一切，這對他來說不失為一種諷刺。節(jié)目的標題很合適——“多么精彩的經歷”。

鮑爾說：“不過，這次是不同的。因為我可以控制它，我在推動自己的敘事，而不是別人告訴我該說什么，或者該拍攝什么場景。我們現(xiàn)在有自己的攝像機，如果我不想拍了，我就把它關掉?！?/p>

每天早上，鮑爾都會從位于謝爾曼奧克斯的家中驅車前往邁耶位于埃爾塞貢多的訓練中心，參加上午11點的預約訓練。他們會一起工作幾個小時，研究運動模式、行走、負重、力量強化。他們邊做邊測量一切，以確定他的身體何時可以進行更多的訓練。

漸漸地，他們開始看到進步。

突然有一天，鮑爾就可以行走而不感到疼痛了。最后，他們試著從凳子上單腿走下來，過去這個動作曾給他帶來很多麻煩。而這一次，沒有疼痛感。

公牛運動訓練師塞拉諾說：“當時我們甚至沒有持謹慎樂觀的態(tài)度，只是很高興鮑爾能進行日?；顒印！?/p>

8月22日，ESPN的斯蒂芬-A-史密斯在“First Take”節(jié)目中提到，他聽說鮑爾從坐姿站起來都有困難，而且沒有人確定他還能再打球。如果在幾個月前，這種說法是正確的。但鮑爾當時已經取得了進步，他惱羞成怒，用一段自己單腿深蹲的視頻作為回應。

“我永遠不會忘記斯蒂芬-A-史密斯說的那些話，”鮑爾的朋友摩爾說，“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我們正在訓練館里，鮑爾正準備回到場上，而這點燃了我們心中的怒火?！?/p>

整個秋天，一些微小的進步跡象讓人不禁樂觀起來，鮑爾仍然可以毫無痛感地行走。他開始無痛地完成一些小練習、小幅度跳躍動作。先是兩條腿小跳，然后是一條腿。有酸脹感，但不痛。

對鮑爾和他的醫(yī)生來說，單腿跳躍是一個里程碑。

“這比我們通過保守治療、其他手術、藥物注射等方式所取得的進步都要多?！比Z說。

接下來就是跑步了。

康復專家邁耶說：“實際上，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讓他跑步。因為他在做完其他手術后，跑步是他每次都會失敗的地方，所以我覺得他在跑步方面有很多心結。我知道如果他失敗了，心理上會非常失望?！?/p>

然而，鮑爾通過了。2023年12月28日，即軟骨置換手術9個多月后，也就是受傷近兩年后，多諾萬教練宣布鮑爾已經可以跑步了。

拉文在二月份接受了腳部手術后，很快就來到了洛杉磯和鮑爾會合。

拉文說：“他還是那個他，非常樂觀和開心，但你也能開始看到他的競爭力回來了。他會開始要求，‘我們出去投籃吧，你懂的，我們來玩投籃游戲吧’。我會看到他在體育館里投籃，他會搗亂，會把球扔給我，并試圖防守我，諸如此類。當他開始感覺好些時，你可以看到他作為籃球運動員的情緒又回來了，就像，哦，好吧，他開始有些手癢了?！?/p>

他們繼續(xù)一起訓練，拉文見證了鮑爾的整個旅程——早期的巔峰，漫長而深刻的低谷。當鮑爾多年來第一次回到芝加哥參加訓練時，拉文也在現(xiàn)場。

“他拿到球后，在球場上飛奔，就像他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給別人設置了一個后掩護，接到回傳球，再進行一個擋拆，不看人傳給杰倫-史密斯……我記得我當時就坐在那里，我心想，天哪……?！崩恼f。

2024年10月11日，鮑爾一直在努力的這一天終于到來了。他在自己的播客上宣布，隊醫(yī)已經批準他上場比賽。10月16日，公牛對陣森林狼的第四場季前賽中，鮑爾迎來了時隔1009天以來的首次出場。

在聯(lián)合中心球館內，鮑爾和塞拉諾一起在半場熱身。他受到嚴格的上場時間限制，有四次四分鐘的上場時間，每節(jié)比賽一次。

第一節(jié)比賽中段，多諾萬教練在替補席上喊到了鮑爾的號碼。當鮑爾走向記分臺時，主場球迷全體起立，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鮑爾走進場內，雙手舉向空中，輕拍著自己的右胸膛。幾個回合之后，鮑爾回應了球迷，他在底角投中了一記三分球。當鮑爾在回防過程中向空中豎起三根手指時，過去三個賽季的大部分時間里看著自己的球隊沉浸在平庸之中的公牛球迷們高興得渾身發(fā)抖。拉文在球場另一端的底線位置，強忍著淚水。

“我只能去想象他的感受，我的情緒被他感染了?！惫Ｇ颁h帕特里克-威廉姆斯告訴ESPN。

19個月前為鮑爾膝蓋實施“死馬當活馬醫(yī)”手術的外科醫(yī)生科爾就坐在公牛替補席附近。他說：“這就像一個接受了肺移植手術的人能夠去跑步一樣。我干這行已經26年了，這可能是我經歷過的最特別的夜晚之一。”

鮑爾全場比賽出場15分鐘，6投4中得到10分。本賽季至今，鮑爾場均上場16分鐘多一點，得到4.9分3.4助攻。由于右手腕扭傷，鮑爾缺席了15場比賽，直到11月27日才復出。

對陣森林狼的季前賽結束后，拉文徑直從裁判手中接過比賽用球，帶回公牛更衣室。自從鮑爾上次上場以來，拉文和科比-懷特是當時那支公牛僅存的五名球員中的兩人。

“無論結果如何，今天都會是特別的一天，”懷特在更衣室里說道，“鮑爾回來了，伙計，這對他來說是不可思議的夜晚?！睉烟匕鸦@球扔給了鮑爾，鮑爾右手輕拍心口，微笑著。

“還有一件事，”拉文說道，他坐在自己的更衣柜前，舉起一件球衣，上面有球哥現(xiàn)在所有隊友的簽名，“因為你所經歷的一切，我對你的尊重勝過一切。我們愛你，我們在乎你，很高興看到你回來?！?/p>

拉文和鮑爾相擁后，鮑爾被隊友們團團圍住，懷特帶頭拍打鮑爾的頭頂。鮑爾引導隊友們聚在一起，喊道：“家人，數到三……1、2、3，家人！”

原文：Ramona Shelburne & Jamal Collier

編譯：李太白